死亡回顧   原創 玻璃  迷路者們   ------ 我的身體七零八碎。 我被丟在冷冰冰的地板。 我死在一個夏天的晚上。   ------     [五年前]   我被帶進這個家的時候,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她———她的樣貌并不算出眾,可眉梢眼角都帶著溫柔。   她是含著笑把我拿起來的,然后對著身后的男人說:“你看,我新買的杯子多好看啊。”   那是我在這世上聽到的第一個聲音。也是我這一生聽過的最幸福的聲音。   后來我知道,原來讓她眉眼溫柔的男人是她的新婚丈夫。這里是她們的新房,房里的陳設都是男人依著她的喜好置辦的。   她大概是非常喜歡我的,每天都會把甜甜的蜂蜜倒進我的身體,用溫熱得正好的水沖泡。這時候男人也該出門上班了,出門前總會向她索要一個蜂蜜味的吻。然后我就能聽到她雀躍地哼著小曲,將我清洗干凈,放進櫥柜。   透過櫥柜我可以看見,地板被她擦得亮堂,房間收拾得一塵不染。曬過的被子上都是陽光的味道,這讓她滿足的上揚了嘴角。盡管說起來只是幾件家務,卻也要花費一個下午的時間和不少的力氣。可她顯然樂此不疲,轉而馬上開始為男人準備晚飯。   現在我的身體里換成了紅酒,竟讓我也真的覺得有幾分醉。恍惚間只看到男人對她滿懷愛意的眼神和她舉手投足間的幸福。   ------     [三年前]   因為時間和使用頻率的問題,我已經不像當初剛見她時那樣的光鮮了,身體邊緣甚至還有一小塊缺口。櫥柜里新置辦的杯子要比我好看許多。我原本十分擔心她是否會因此丟棄我,畢竟喜新厭舊是人之常情,這個道理作為供人類使用的物件來說,我從出生那天起就已經十分清楚了。   但她沒有。   她還是眉眼帶笑地把我拿起來,對著身后的男人說:“你看這杯子也不像當初那樣好看了,可我還是喜歡它。那你呢?”男人沒有回答她,只是一臉煩躁地扯開領帶,留下一句“又發什么瘋”,就頭也不回地摔門走了。   門好像摔在了她的心上。因為她的眼淚一滴一滴砸進我的身體,我能感受到她長滿繭子的手用力攥緊了我。   她還是在看著我笑。卻不知道是笑我還是笑她自己。   沒有耽擱多久她就又起身忙碌了。她要洗好一家人的衣服,要打掃兩個臥室一個書房,要拖凈每一塊地板,要買好菜做好飯。但男人回到家時卻徑直進了書房,沒看飯菜一眼,也沒看她一眼。   我聽見男人對她說“不就做點家務”。我聽到男人對她說“黃臉婆”三個字。   ------     [一年前]   一切好像都變了,我在櫥柜里看著這個家,感覺陌生又冰冷。明明本不該如此卻偏偏如此了。   她走到我面前,打開櫥柜,還是把我拿了出來,我感覺到我的身體里是一杯接著一杯的酒。我其實已經很久沒感受到蜂蜜的甜味了,往常在這時該出門上班的男人也不見蹤影———更準確的來說,男人從昨晚就沒有回家了。   “你愿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嗎?”她分明已經醉得厲害,這段話被她仿佛著了魔一般反復念叨著。   喝下最后一杯的時候,她說:“你說過的承諾,怎么就不作數了呢。”     [四小時前]   我被放在她的左手邊,能清晰地看見桌面上一式兩份的離婚協議書。而男人看起來似乎已經等這一刻很久了的樣子,毫不猶豫地拿起筆飛快簽了字,然后示意她也盡快如此。   我的身體里原本是溫水,這時已經冰掉了。   她好像沒有看見男人明顯的示意,并不去拿筆,而是起身走進臥室,過了五分鐘又重新坐回男人對面。我看見她換了一件凸顯腰線的黑色緊身吊帶長裙,放下了因為方便家務扎起的長發,手里拿著從前閑置了的化妝包。   男人想必是因為驚訝而愣住了,一時沒有反應。她也不管,只是慢條斯理地打開化妝包,開始上妝。   她一邊對鏡化著一邊開了口————   “嫁給你之前你知道,我愛漂亮愛打扮,為什么愛上你并且嫁給你呢,因為求婚的時候你說你愛我,因為那時候你眼里的光比誰都要亮,因為我愛你。”   她的眉毛描好了,是一對好看的柳葉眉。   “后來,我開始為你學做飯,學著拖地洗碗。那時候你對我也挺好,會在上班前親親我,會心疼我做家務辛苦。所以哪怕我的手上慢慢長滿了繭子,臉也一直被油煙熏著,我都覺得心甘情愿。”   “可好像是我看錯了當時你眼里的光,你給我的愛短暫又脆弱。”她輕笑著,“本來應該如你的愿早些簽完早些結束,給彼此省些時間。但我終究還是不甘心,還是覺得起碼分手前得把這些話說明白了才痛快。”   說到這兒她停了一下,選了一支亮面的正紅色唇釉。男人似乎有些激動,唇線抿成了一字,雙拳握緊,死死盯著她的動作。   妝容完畢,她才終于抬起眼直視著男人,然后說:“你應該明白,嫁給你之前我不是非你不可,嫁給你之后我也不是非要改變。可是為什么我還是這么做了呢。”   是啊,為什么呢。     [兩分鐘前]   她終于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我也知道她要做什么。她用最開始我們初見的溫柔握住我,然后對男人說:“不過是因為我愛你啊。”   “丁零當啷”,這聲響緊隨著話音。       [一秒前]   我一生最后一秒的場景,是看著女人踩著高跟離去的背影和男人悔恨的神情。   我一生最后一秒的情緒,是與女人初見時的快樂和幸福。   ------ END     文丨玻璃 +10我喜歡

媽媽〔美國〕戴維·奧丹                                         媽媽為我做三明治做到一半時死了。如果我知道那會要她的命,我就不會要求媽媽做了。以前她做三明治給我吃都沒事,為什么這么突然?我爸爸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們不太談這件事,我們根本很少談這件事。有時候我們試著想談,有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一道兒吃晚餐,一切都接近完美。但,只是有時候。大部分時間,氣氛不一樣了。經常我會做一些諸如忘了不用替她擺位子的事情,于是我們都不知道要怎么辦。這時,我們根本不想說話。三個盤子、三個杯子。廚房閃閃發光。一間明亮發光的廚房,媽媽總是這樣說。我們就這樣坐在那里——我爸爸、媽媽的位置、和我。媽媽隨時可能一陣風似地穿過那扇門,抓著攬著一捆捆一盒盒的東西,我的大冬季外套密密實實的包住她的肩和臂,她的臉笑瞇瞇的,有條條的皺紋,像植物一樣。我早該知道多一點。我早該知道這些事。媽,你說嘛?為我做一塊三明治就會讓你死掉嗎?這件事真的會殺死你嗎?記不記得以前你怎么跟我玩?記得嗎?我偷偷走向她的座椅后面,拆下她的發卷,用手指梳理她的頭發,直到她說好了,問我想干嘛?然后她站起來,走向爸爸,打開她的浴衣,讓他偷看一眼,看看以前的魅力還在不在。我想是不在了。什么?他說。他從沒看過這個?去做三明治,他說。然后他讓自己的身體像一灘布丁,溶進安樂椅中。就這樣,那是他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媽媽把電視開大聲,走進廚房,而我們所知道的下一件事,就是她大叫救命。我爸爸和我一樣,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穿過房間——他每一步都在地毯上摩擦出聲,好嚇她一跳——然后,就是那樣。媽媽死了,躺在廚房的地板上,腰際的浴袍敞開著。我想到,好,媽媽死了,接下來呢?沒有人想到這個問題。沒有人想到當你發現你媽媽直挺挺地死在廚房地板上以后的事。不過我告訴你,真正有趣的事就是從那以后開始。那是你得對她——老天,你的媽媽——做口對口人工呼吸的時候,而你心里明白,萬一她醒過來,她會因此啐你一口,但無論如何還是得做,否則萬一她不醒過來,一切都完了。那也是你必須打電話叫救護車,且等著他們來,在她臉上蓋上白被單,將她從你身邊帶走的時候。那是你得坐在一邊看著他們在她身上摸來弄去,心里明白他們絕不相信你會試圖救過她的時候。那是鄰居看見你家門口一閃一閃的紅燈,懷疑你到底是個多么差勁的兒子,竟然救不了自己的母親的時候。那也是你必須面對自己的一生,而這一生已成為一個接一個你無法救她的借口的時候。你怎么辦?我們不知道怎么辦,所以我爸爸把她抱到椅子上,然后我們就在那兒等著。我們一邊等,一邊看電視。                     就這樣。但就像我說過的,我們現在不怎么談這件事了。我們怎么談呢?媽媽總是那個開口說話的人。她過去老是這么說。她老是說:“男生們,沒有我,你們怎么辦?”而我們現在正是如此,沒有她。就算你付錢要我們說話,我爸爸和我也不知道如何交談,所以我們連試也不想試。不管怎樣,談的不多就是了。我該說些什么呢?你過得好嗎?一個人睡覺是什么滋味?他不希望我那么說,他根本不希望我那么做。他希望我離開這間屋子,不過,他也并不真的希望如此,你知道的。那他怎么辦呢?如果你不注意點,六個房間可能顯得太多。我有時在吃飯時這么告訴他。我告訴他,他有多需要我,多在乎我。但他不在乎。他在乎廚房,那件袍子,及我為了想救他的太太所做的事。我的手。她的身體。我的唇。她的嘴。                     “告訴我,”他說。                     “那就是你想記得你媽媽的方法嗎?”  +10我喜歡

“聽說這個島以前有一座橋,很長很長的橋,連接著另一個世界的一端。人們在恰當的時候就會游過這片水域,到另一個世界去。”漁夫說道,又擺弄了一道竹制魚竿。   “他們為何不從橋上過去呢?那樣豈不是更簡單呢?”外地人臉上很是詫異,顯然很難理解。   “橋這個東西嘛,不一定是用來渡人,況且那座橋是沒法過人的,那是一座彩虹結成的橋。”漁夫用火柴把煙斗點燃,用力吸了一口,用淡藍色的眼珠望了望滿是煙霧的對岸。   “彩虹結成的橋?可是那東西不會消失么?還有那玩意兒有什么用呢?”外地人心中的謎團更多了。   “年輕人,這個世界你不能理解的東西太多了:發瘋的女人,死去的親人,食子的猛獸,殺夫的螳螂...有些東西不一定要馬上了解,時間如同這水一般,流過來,就不會再回去,沖刷來的樹枝,貝殼,流沙...通過這臺機器變成各自的模樣。真實的面孔無疑是最可怕的。”正說話間,漁夫一提魚竿,一條小魚拼命跳動,想要掙脫這惡魔的鉤子,一切都是徒勞,漁夫從銀白色的魚鉤上取下小魚,扔進背簍里面去了。   外地人在想這個奇怪的地方有這樣一個怪胎,竟會吃這么小的魚,而這魚卻又有異乎尋常的眼珠,總之是一種雜色,花花綠綠如同調色板一般。外地人掏出襯衫口袋里幾根壞了的香煙,想著以后的計劃。三天前,抱著一根木樁只身逃亡到這座怪異的島上。外面的世界已無他的容身之所,目前想來只能在這里暫時呆下去了。(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太陽厭倦了一天的熾熱,瞥了一眼這里的荒蕪,匆匆離開。在水邊呆了一天的外地人決心到島內去冒冒險。自醒來后在島上呆了半天,除了看見了一個無趣的漁夫和奇怪的魚,別無他獲。他灰色的破氈鞋早已沾滿黃沙,他向島里面走去,又饑又累的他走得極慢,邊走邊用目光搜尋著是否有野果或是淡水,他穿過低矮的灌木叢,穿過巖壁,鉆過伸手黑不見五指的巖洞,并在那里看見了一種黑色的類似石耳的東西,他采了一朵,在扔進口中咀嚼后,皺了皺眉,咽了下去。接著他的褲袋里多了這種東西,繼續向前走去。   在幾經周折后,他終于來到了一個湖泊旁,這個湖泊極小且呈規則的圓形,里面的水稍顯渾濁,黑壓壓的魚群在湖水里面游動,湖邊的樹木也生長得極為對稱。外地人欣喜若狂,激動地到湖邊捧了幾口淡水,送入口中,然后脫去衣褲,下到湖中去撈魚,但是這些魚是如此狡猾,紛紛散去,以至于他忙活了許久都沒有抓到一條,無奈只能上岸。此時的他已是精疲力竭,喘著粗氣。從褲袋里掏出一把之前找到的像石耳東西,囫圇咽下,眼睛慢慢合上,睡下。   第二天,太陽又重新回到了這片大地,當陽光透過斑駁的樹林照射在他臉上時,他緩緩睜開了眼,此時一陣風吹過,一片樹葉從它的母體中脫落,靜靜地向湖面劃落,而就在它到達湖面之前,一條魚從湖的表層跳向樹葉,準確無誤地含住了樹葉,并快速游向湖深處。與此同時,一大群魚向含住樹葉的那條魚的方向游去,開始爭搶,打斗。最后那片水域呈現出淡淡的猩紅色,許多條魚遍體鱗傷,而樹葉也被爭搶得變成及其細小的碎片,變成勝者的果腹之物。外地人見機摘下一大片樹葉,扔到湖邊,果然引起了一大群的魚的爭搶。于是他借此機會下水,不費吹灰之力就在混亂的魚群中抓到了兩條大約一根筷子那么長的魚,然后上岸找來較粗的木棍將兩條瘋狂掙扎的魚敲死。   他的身上沒有火柴之內的玩意兒,勉強算工具的就是一把生了銹的折疊刀,他打開了那把折疊刀,很吃力地劃開了其中一條的肚子,他看見這條魚的腸中有許多樹葉,從常綠到灰黃,就如同未消化一般,其中還雜存者貌似其他魚的鱗片和碎皮。令他感到吃驚的是,當他剖開另一條魚的腹部時,發現這條魚腹內空空如也,甚至連臟器都沒有。雖然兩條魚外表看起來并無二致,但內里大不相同,前一條魚在嘴中還有一排牙齒,而后一條并無此物。外地人后未加過多思索,開始嘗試鉆木取火,因為實在受不了魚的腥臭味道,所以堅持亦有其道理。大概手上一層皮快脫落時,終于有點點火星。或許真該感謝普羅米修斯,善良的神借給他火種使他免于腥臭以及腹瀉。火堆上烤著兩條魚,很快他撕下新鮮烤魚的肉,雖然湖是淡水湖,但里面的魚的肉卻是及其咸且粗糙。就當補充鹽分罷了,他這樣想道。   之后的三十三天里,貪婪的魚使他得以生存,他找到了一棵樹,在樹洞里棲身,每天用小刀在樹上刻下一段線。在刻下第三十三段線時,他開始感到空虛和迷茫,個體感覺到了喪失,他開始思索自己存在的意義。三十三天里,他的胡子和頭發都在瘋長,身體越來越強健但精神卻越來越差,他在湖面上看自己的影子,覺得自己面目可憎。與此同時,周圍的樹木在這三十三天里慢慢變得越來越萎縮,樹葉逐漸變黃。這里已不適合再呆下去了,他決心要離開。(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他以過來的方向繼續行進,身上帶了七八條晾曬好的魚干,在精力充沛的情況下,行走的速度很快,他走了許久后發現一個伸手黑不見五指的巖洞,里面有黑色的類似石耳一般的東西,他采了一朵,在扔進口中咀嚼后,皺了皺眉,咽了下去。接著他的褲袋里多了這種東西,然后鉆過了這個巖洞,穿過巖壁,然后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是在走之前的返途,再三確認沒有走之前的返途后,他開始繼續向前走去,到夜深之前,他穿過了一片低矮的灌木叢,前面是一個海岸,金黃色   的海沙平鋪在岸上,對面煙霧繚繞。他搖了搖頭,想尋找著什么東西,終于他看到了一個背簍,一個魚竿和一個瘦弱的背影。而背影的前方是個灰色的弧狀物。   這一切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快步向前走去,想問問漁夫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喂喂,我說你這個家伙怎么到另一邊了?那邊魚不多了?”外地人大聲喊道。   、 “我一直沒離開這兒啊,你一會兒功夫不見,胡子和頭發都長這么長了?”漁夫卷起一片煙葉,送入煙斗中,用力吸了一口。旁邊不知何時生起了一堆篝火。在火光的映射下,兩人的臉紅通通的。   “喂,我是離開了一個多月,你不用這樣唬我吧。我可是記得的,我到了一個湖邊,還抓了很多魚,吃了很多天,兩次采到了這個奇怪的東西...諾,就是這個。”外地人掏了掏褲袋,但是里面什么也沒有。他很疑惑:“奇怪,之前明明在這兒的。”   “好了,年輕人,不用給我這個老頭子說這么多了,這個世界你不能理解的東西太多了,你還是好好呆著吧。日升日落皆有其變化,亦有其不變,領悟不到就觀察。終有一天,你會明白一點點東西。”漁夫盯著魚竿,向外地人扔下這么一句話。   “哦,也對,對了老人家,您怎么稱呼?這座島上還有其他人么?”年輕人趕緊笑了笑,賠個不是。   “我叫漁,這座島上你是我見到的第二個人。年輕人我看你從外面漂來,在這島上睡了兩天,一時也忘了問你的名字呢。”漁也笑了笑,轉過身問道。   “我在外面的事不想提及,您就叫我三十三吧。”外地人很多東西不愿意回憶起,但仍然相信有些東西存在。于是對漁說道。   “你好!三十三。今晚愿意看點新東西么?哈哈!”漁發出爽朗的笑聲,并遞給三十三一小卷煙葉和一個和他嘴上叼著的一模一樣的煙斗。   “ 好的,不過前面那個灰弧是什么?”三十三不解,問道。   “那是橋胚,彩虹的橋胚,橋重新架起來,人們在恰當的時候就會游過這片水域,到另一個世界去。”漁答道,說話間,一只魚咬住了魚鉤,被他拉了上來,三十三定睛一看,還是同樣怪異的瞳孔,雜亂的色彩如同調色板一般。取下魚后,漁沒有在魚鉤上上餌料,而是直接將魚鉤扔了出去。   到了估摸兩個鐘頭后,又一條魚上鉤了,這一次這條魚和之前的不同,這一條身體全是彩虹一樣的顏色,漁將它放到桶里后,收起了魚竿,將背簍放在灰弧的一端,然后將所有的魚放出來。只見背簍里有源源不斷的魚躍出,跳到海中,排頭的魚游得極快,很快海上就有一條這些魚鋪成的道路。   漁笑了笑,對身后的三十三說道:“永遠不要去懷疑,對待某些東西,要么去打破它,要么就保持緘默。你可明白?”話音剛落,他便走向“魚路”去了。   三十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著漁脫下衣褲,跳進“魚路”之中,夜空之中有一道七彩的虹分外耀眼,仿佛貫穿了世界,他又看了看漁,漁在奮力的在“魚路”中游,他看起來好像變年輕了許多。當視野里再也看不見漁時,三十三號用火柴把煙斗點燃,用力吸了一口。一瞬間,他腦海中浮現了許多東西:出生的嬰孩,飛行的鳥,被砍掉一半的樹木,大街上的攤販,流浪的貓,邊疆的士兵,黑夜中的女人......最后是彩虹一般的魚。當他借著夜空中的彩虹最后的光跑到海面上看自己的影子,發現自己猛長的胡子和頭發不見了,面容也衰老極了,他甚至覺得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但卻又很眼熟。   當彩虹橋的最后一點光開始消散時,“三十三”知道是“漁”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了。他感到渾身無力,眼睛慢慢合上,睡下。   第二天,東方開始吐魚肚白,當陽光透過密密的云層照射在他臉上時,他緩緩睜開了眼,看著手中的魚竿,淡藍色的眼珠望了望滿是煙霧的對岸。   風盡藏 +10我喜歡

“人生天地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世間最快的東西,一定是時間,就像此時,剛剛過了立秋,后日就是白露了,一夜之間,稻子黃了、歸倉了,柿子紅了。   我,的確不是那個仗劍走天涯的少年了,小半生,掰著手指,也就過了。從前,喜歡和人爭執,凡事見個高低,面紅耳赤,現在連話也懶得多說了。看慣了、看淡了,也就沉默了。從前,喜歡什么都寫在臉上,喜怒哀樂,不加掩飾,現在臉都僵著,一種職業的笑,好假,卻收斂不了。但凡種種,都是現世安穩的樣子。   不喜歡鬧騰騰的社會,當所有人往熱鬧處趕,自己卻逆向而行,只是一個人,也不覺得有多孤獨。那些喜氣洋洋的迎來送往,看起來多余了,倒騰來,倒騰去,我還是原來的我,始終還是一個人默默努力,始終堅信人生最大的貴人就是我自己。與人交往,平淡如水,不再把酒言歡,偶爾小酒一杯,也上頭,哪怕有人怒激,也無動于衷,對身體的愛,勝過酒席間的朋友之情。   不喜歡無聊的肥皂劇。生活閱歷多了,本身就是一部劇本,自己寫,自己導演,自己唱主角。當然,也不反對那些為劇情人物擔憂的人,因為不在乎,還覺得好笑。如果可以,更愿意一個人坐在時光一隅,敲打屬于自己的文字,或許,不成章節,但也消遣了時間,回憶了一段真實的內心故事。   更喜歡樸素了。好幾年都不再逛街,穿著打扮自己舒心就行,不太在意別人的眼神。生活是過給自己看,不是被別人左右。雖然不我行我素,但追尋簡單樸素,哪怕穿著有些過時,但降低了洋氣的回頭率,這樣,挺好的。   那些成功和失敗,也忘記了一些;那追逐功名利祿的躁動少了一些,多了追求安靜的想法。或許是因為記憶力在退化,或許是真的學會了放下。內心仍舊有憧憬,但不是很高大上,只是心存一座靜謐的小院,可以坐看云卷云舒、夕陽西下。閑暇時候,想種一片花花草草,把日子過成一首詩。(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不再做人云亦云的人,對那些中傷自己的話,也學會了忍讓。有人告訴我,誰誰誰做了什么大事,誰誰誰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心情都是波瀾不驚的樣子。自己內心都藏著一大堆的東西,如果再去接受別人的東西,那就超負荷了,每天背著包袱上路,這不是我想要的樣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物克一物,何必自尋煩惱,所有的流言蜚語,都止于平常。   對錢也不夠敏感了。錢夠用就好了,畢竟不是萬能的。再多的錢,買不到真正的愛情,換不到父母的長命百歲,戰勝不了時光的流逝。如果苦苦追求錢,也就是追求一個虛無縹緲的數字,僅此而已。   當然,走過半生,懂得了淡看人生,坦然面世,并不是生命的墮落,而是生命的沉淀和升華。此刻,做人做事,更加有主見了;目標不好高騖遠,而是更加清晰了;遇事,不是走向極端,而是懂得了運籌帷幄了。   走過半生,心仍舊少年,有夢,有情,有心,有愛,給別人溫暖,也給自己溫暖。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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